南眺巫山之阿--大洪山(上)
  • 发布日期:2020-07-30
  • 信息来源:大洪山名胜风景区管委会
  • 编辑:大洪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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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兼答“日中天”先生之疑

作者:蒋天径

楚王喜爱筑台观。读《楚世家》、《楚辞》和其他有关楚文献,随处都能看到台观之类地名,弄得后人考证无门。其实楚地百姓也爱筑台,打开《随州地名志》,仅唐县镇就有王家台(群华)、台子塆(水府)、台子窝(药土山)、邱家台子(群德)、刘家台子(群勇)、岳家台子(群勇)、水家台子……出现此种现象,皆因所居地理环境所致。古时,秦淮线之南,“水事多,陆事少”,建台观不只是为了观风景,更重要的是为了避开蛭蛇禽兽的侵袭。至今在某些山地,旱蚂蟥仍在危害人畜。旱蚂蟥的成因,就是后来水退陆地现,水蛭便异变为旱蚂蟥了。当然北方也有台,但比南方少地多!其实整个华夏民族都喜欢台,要么怎会产生那么富有哲理的名句:“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!”

此篇小文,将把大家从《高唐说梦》中的云梦之台,拉到洞庭山边的荆台来,从另一个角度眺巫山。

“日中天”先生在看了我的《高唐说梦》后留言说:

《后汉书·文苑列传》:“楚灵王既游云梦之泽,息于荆台之上。前方淮之水,左洞庭之波,右顾彭蠡之隩,南眺巫山之阿。延目广望,骋观终日。顾谓左倚相曰:‘盛哉斯乐,可以遗老而忘死也!’”从此,后人常以“巫山云雨”诗词歌赋。典故所指“巫山”本是今湖北云梦的巫山,又称阳台山;魏晋之后以讹传讹,开始被人张冠李戴到长江三峡地区。

洪山也称巫山?

“日中天”先生博学多才,此言甚是。不过大洪山确系巫山。

钱穆先生在《楚辞地名考·释巫山》中结论说:“诸书之所谓巫山者,其殆今随县西南百二十里之大洪山也。”他以秦楚两次战事为证。一次是楚襄王二十一年,有一个叫庄辛的人,见楚襄王成天与几个侫臣在一起,淫逸侈靡,不理国政,就劝说楚王,若不改正,楚国就有灭亡的危险。楚王听了很恼火,就骂他是“老悖”了。庄辛就说,我请求避难于赵国,在那里待上几个月,以观察事态的发展。五个月后,“秦果举鄢郢、巫、上蔡、陈之地,襄王流掩于城阳”。

此次秦军攻楚,自西向东,攻占了鄢郢(宜城)、巫(大洪山一带)、上蔡(今河南新蔡)、陈(今河南淮阳)之地,襄王流亡于城阳。楚国丢失的这片土地都在江北,秦军根本没有过江。而巫在鄢郢、上蔡之间,只能是随县大洪山一带。

第二次战事仅隔一年,秦将白起又拔楚巫、黔中郡。这次秦军渡过了长江,所说楚巫是指四川夔巫,由那里杀至黔中。由此,他断定:“楚自有两巫。”

钱穆先生还举出数位古人描述江北巫山地望的文章,来论证大洪山即巫山的推断。一则是《战国策·魏策》,又一则是刘向的《说苑》,第三则是后汉边让的《章华赋》,即日中天先生所引之文,此三则文章,内容基本相同。

这里,登荆台之人是以面北为前,前有淮水;转身南眺巫山,眺见的只能是大洪山。然而“左洞庭之波,右彭蠡之隩”与现实不符啊!此矛盾该怎么解释?

其实彭蠡早有定论,《史记辞典》上说,“本指令湖北黄梅,安徽宿县以南,望江县西境长江北岸尤感湖、大官湖、泊湖一带。西汉中叶以后,湖面渐移而南,彭蠡所指乃为今江西鄱阳湖北部。北宋以后,湖面继续扩展,遂指令整个鄱阳湖为彭蠡。”
    而洞庭就在今随州广水市境内。钱穆所据,为清朝康熙年间,大史学家吴任臣在其《山海经广注》中引刘会孟之言:“今属湖广德安府应山县,中有一穴,深不可测。或云洞庭山,浮于水上也。”

明、清时期的《应山志》亦有记载:“洞庭山,距城五十里,俗名蜂脰山,山中有泉,名鹅颈泉,冬夏不涸,浅深不可测,故名。”

如此凿凿,吾属当深信无疑。

6月20日,在随州市音协主席、广水市文联主席熊复名先生,广水市作协主席黄海卿先生引领下,我与随州市作协副主席、曾都区作协主席罗爱玉,随州市广播电台艺术总监、少儿主持人培训学校校长黄海艳一行,由马坪镇乡地史专家何国明先生、地域文化研究新秀胡艳涛为向导,决定亲往洞庭山,一睹神山尊容。

出发时,天气好好的。刚到山边,就下起了小雨。踏上山顶,雨便哗啦下开来。久违了,我们的山祖!您隐姓埋名千百年,一定修炼得更有灵性!我们中有人深深跪下了……山顶立有烈士纪念碑,纪念1948年8月江汉军区夏志厚部与桂系国军作战中牺牲的烈士们。烈士们能安居于此,亦属幸运,但愿灵洞之人有邀,“饮以琼浆金液,延入璇室,奏以箫管丝桐。”(王嘉《拾遗记·洞庭山》)在这“遗老忘死”之地静享清福。

雨越下越大,想穿过密林深处去寻找鹅颈泉已属不能。站立山顶,茫茫一片的徐家河水库就在脚底,鹅颈泉汩汩灌注其间,使得这座省管特大水库漾漾得意无比。然而当年的“洞庭之波”更迷人,其洞庭山悠然“浮于水上,其下有金堂数百间,玉女居之。四时闻金石丝竹,彻于山顶……听者令人难老”。神话毕竟是神话,如今现实中的洞庭山俗得掉价,只配称作蜂子山,虽然山腰处的鹅颈泉,仍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着,清泉在涌向徐家河水库时,私下又撇出一丝“清发水”,西向流入马坪镇,孕育着这一方古港的后人们。

马坪镇,过去称作马坪港。这个我们来过无数次,却不曾相识的胜景地,有着鲜为人知的古老故事,何先生一路向我们讲述着,本篇小文承载不了他的大文章,只能搁置,留待如胡艳涛之新秀们来完成。这里用一副古联来概括:“寺立三台山北向;桥横五座水西流”。马坪镇的美全浓缩在这条穿镇而过的涢水故道上,古港虽已作古,五道古桥却仍在发光发热。汇入涢水故道的、从洞庭山流入的清发水,是全镇人的饮用水源,所以它被改称为吃水河,质朴且现实。

军山三台寺必须去看。古寺已不存在,新盖的小庙据说香火很旺,尤其是每月的初一、十五。军山也有故事,一说源于隋阳公主出家,与追赶她的孟将军发生争执,孟深感愧疚,自刎于此;一说是南宋名将孟珙曾驻军于此。这些故事如同顾颉刚先生所讲的古史“层累”现象一样,疑点尚多。

其实军山真名不叫军山,吃水河之名也不叫吃水河。挨近古老的洞庭山之周边,岂能历史如此简短、声名如此小气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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